三十三年前一個秋晴的黃昏,一少年坐在敞向紫金山的窗口,寫下他的第一首詩,題為「沙浮投海」。那時候他沒有料到,這一生他註定要寫很多作品,很多和「沙浮投海」不同的詩,更不會料到,他未來的讀者不在大陸,卻在海外。紫金山上的楓葉紅了三十幾次,卻沒有一片能飄到他肩頭。他註定要做南方的詩人,他的詩,要在亞熱帶的風雨裏成長。 迄今我出版過十二本詩集,加上尚未結集的近作,總產量在五百三十首以上。其中在美國的五年,得詩五十八首,在香港的六年,得詩七十三首,餘下來的近四百首,除了有三首是大陸時代的少作之外,全是在廈鬥街這條深長的小巷裏寫成。我的繆思是亞熱帶牽藤纏蔓的植物,這裏,已成了我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