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跖狗 卷三

跖狗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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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第七屆溫世仁武俠小說大獎首獎
  講太完美的故事,會得到報應
  --燦爛天才 徐行 橫空出手

  盜跖的狗註定要對著堯吠叫,一旦有了真正重要的東西,就註定了這輩子要像狗一樣惶惶追趕,猶恐失之。

  這不是他們要的結局,可是他們誰也無能為力。

  狗子手中長劍雷霆一般奔向嘉義。劍光流轉中,嘉義手中單刀寒光閃爍,飛快地揮舞著和狗子展開一場惡戰。

  暴雨落在平湖之中。
  蓮花在一瞬之間綻放和凋零。
  漣漪向四周盪開,激起凌亂的波紋,血的漣漪開始擴散,誰都不能回頭了。

  如果還拿他當自己人,就要殺了他!

  爺爺說,你這不是拿他當兄弟。
  狗子說你不是我兄弟。

  所有的聲音在嘉義腦中響起,一遍一遍,越來越響,在內心的一片譁然中,嘉義終於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作者簡介

徐行

  台灣人。
  剩下的,讓故事說。

 

目錄

十一、鷓鴣斑
十二、回天
十三、飛蓬
十四、雙連環
十五、解
 

推薦序

繁與輕 駱以軍

  《跖狗》一如其引:「跖之狗吠堯,非貴跖而賤堯也,狗固吠非其主也。」《戰國策》齊策六。

  一種失去縱溯道德源頭,鳥瞰善惡全景的迷惘。因為小說所塑造的主人公們,是一群底層公門人,他們的身分無從干預上層權力世界的錯綜鬥爭,或中國某些菁英知識份子(在武俠小說中通常以「大俠」或「名門正派」演義之)詮釋描構的「天道」──跖狗們只是一群漂浮、橫切的,由活生生的民間社會所編織出的人際關係:他們像是現代低階刑警,在第一線出生入死,追捕殺人越貨的兇嫌;他們時或為命運撥弄,在光與影的換日線分不清自己:「是狼是狗?」某些時他們像CSI或古代柯南在這武俠世界裡玩起追蹤線索推理懸案;當然整部小說最動人的情感,那隱密在刀光血影、恩怨糾結之後無比純淨明亮的所在,便是這群少年捕快們的情義。

  這種「青春無邪之少年愛」,其實一個塌陷,就是像日本漫畫《火影忍者》為極限的,熱血高校類型或格鬥漫畫之武俠變貌。事實上這幾年看了不少創意噴發的新世代武俠小說,其情節譎詭、對決場景之奇想魔幻、身世如繁花層層瓣瓣讓人目不暇給……但總揮之不去嗅到一股「火忍控」的氣味。

  然則就是在這樣的防衛(或曰「影響焦慮」)之下,我還是被這位作者那噴著光燄的天才所征服。她有創造出一個讓人神搖魄奪之劇場的強大能力:譬如河道運私鹽船的兇案、譬如殺官差(過路財神)在巨大驛站裡整窩蛇之撲襲;以灶神為空間佈置的古典推理「密室謀殺案」;或「一夜會」這一章,各路人馬在這「夜宴圖」中扮裝、各有謀算,各有錯織之恩怨。然作為「跖狗」的這幾個人(狗子、嘉義、雨末),卻像無知的孩童,像京劇舞台黑花侉衣在背景翻觔斗的「武行」,闖進這「諸神之殺宴」(像宮崎駿「神隱少女」裡的箔金浮世繪畫面);華麗如夢的頂級高手大亂鬥,武技的奇想到幻化之境;編織著愈往內揭露愈大陰謀的疑案,然這些陰謀像藤球或亂針刺繡,作者總有辦法在篇章之外再草灰蛇線,暗渡陳倉,那超過「跖狗」主人公們能理解能承受,能以直觀質樸之義理支撐的「宿命或人世本身所引發之巨大恐懼與虛無」。

  事實上,《跖狗》出自這樣一位年輕作者之手,確實標誌著某種中國武俠時空、新的視覺可能(簡而言之,就是「電影感」):她的敘事斷句,如此自由隨意地構圖,讓構圖的氛圍暈染,讓蟄伏在構圖裡的人物以不同方向運動,且這運動可以如波赫士小說〈一個不為人知的奇蹟〉(現代電影的時間凍結幻術之經典即「駭客任務」),在極速和無限緩慢的反差中,你會感到閱讀時眼瞳裡的快門,(口卡)嚓(口卡)嚓調焦的脆響。

  我以為《跖狗》裡某幾章節,簡直可以當「現代武俠小說書寫」之教科書了。

  這百餘年來,中國現代武俠,確實創造了一種,被後來書寫者既挪借,又不斷增添:三維、四維、五維之外的宇宙,命運交織的符號話語系統,時空默契,中國政治之權力交涉,甚至山水畫般的天人感悟。從兵器拳術、醫藥卜筮、陰陽生剋、江湖義理、幫會或僧道、浪子痴女一個宛然存在、栩栩如生的想像性的中國「古代」。說實話,在「武俠小說」的這一個虛擬宇宙的地表上,已經深耕密植,密覆著太多前輩經典的命名和創造了(連怪奇、異端、狂顛,都成為這個世界的典型了),想要橫空出世,超越前人的想像邊境,可謂難之又難。《跖狗》這本小說,它似乎同時具備了卡爾維諾在《給下一輪太平盛世的備忘錄》裡,兩種不同的對「小說」的展望:「繁」,以及「輕」。因為在這百年匯聚的武俠小說之海,除了那亂針刺繡了那個「古代」場景的底層庶民社會,工匠百科、街坊幻燈片,形成狠官貪吏讓人間比地獄還苦的畫外哀嘆:「這是亂世。」善惡、恩仇、情痴與空悟,這位作者無一不耐煩編織使之「繁」。跖狗們在這樣奇詭翻飛的「傳奇」世界,汗流浹背撲打翻跌,其實累堆的人世場景,仍是魯迅、老舍他們眼中,那個人吃人的中國。他們常「可憐身是眼中人」,下降視窗到能聞到這些低階小吏們的汗臭、偷拐搶騙、草紙上的血污,剛吃過冷包子從嘴裡打出的酸嗝……

  這裡,《跖狗》所動員的文字,便更令人懍畏,那是寫實主義的不厭細節,而能在「武俠」這一小說話語世界,找到一種「陽剛義理」(以狗子、嘉義、雨末這三位哥兒們之情義以及公門裡那些老爺子或各諧趣角色)和「陰柔典型」(譬如李延年、葛念念,皆是純情女子,但又何其陰狠冷峻,不合常人之情,卻又為某一執念如毒汁所苦),像太極的陰與陽之互相盤旋、衝撞,扭絞。每個主要角色都有不與人知之陰暗面,譬如這三個男主角各自變化演義「跖狗」之「不認聖賢,只認其主盜跖」:嘉義(最純質之狗的忠實、相信)自幼被一算命者算出為凶星下凡,必殺無辜生命;雨末(作為狼),原本是道上兄弟,每每以公門人身份與盜匪交手,便被認出,被訕笑挑釁:「嘯聚山林,為所欲為,這才是狼的日子,你為什麼願意在脖子上拴著鍊子,給人趴在腳邊當狗?」;或是本書的主角狗子(作為狐狸),在人世間以詐欺、機警、多疑、竄逃那人類各式搜捕獵殺之網,最終仍被「情」之辨偽與信諾,終被那層層覆下的身世之網、跖狗所允諾之卑微情義之網、不愛己身願意犧牲但無法突圍的殘酷人世網所撲捉。這樣以情節奇詭,各種人心的執念,變奏賦格著作者對「跖狗」這一情義的辯證,其繁複讓人想起明傳奇裡,那和沈璟形成「吳江」「臨江」之爭的湯顯祖──事實上,不只這本《跖狗》,二十世紀以降的現代武俠小說,其精神宇宙之叩問、追尋,在某一抒情傳統與繁複情節之鋪灑張網,確實某一部分是延續著明代傳奇之長篇劇本──在《牡丹亭記題詞》所言:

  「嗟夫!人世之事,非人世所可盡。自非通人,恆以理相格耳。第云理之所必無,安知情之所必有邪?」

  作為讀者,你逐章被那層層累聚的陰影,那近似獨立短篇(或折子戲)一個個拼圖故事裡的細緻工筆、物件有陰影人臉表情錯幻、主人公亦被陷困之人性泥沼暗影侵蝕……你不知不覺被它那如藻井一圈一圈套上,細細咬合的無數小扣環,突然,整個故事如飛簷走壁,不知何時已偷天換日,往那幻妄煙花異境,輕盈地連續撲掀幾次翅翼,像鳥那樣直飛而去。

作者自序

那只是一個故事

  人是為了什麼要說故事?
  是謊言的預演還是推理的訓練?
  為了解釋什麼?或是掩蓋什麼?

  人類的第一個故事會是什麼樣子呢?一個衣不蔽體的野人站在一地殘缺的腳印中央,他就看見了一群人獸的爭鬥,這個腳印覆在那個之上、什麼被追獵、什麼翻滾撲捉,然後他要決定是要趕快逃走,以防掠食獸仍在附近,還是循著腳印去找那負傷逃脫了的同伴。他不知道這些事是不是真的發生過,一切只在他的腦中,那只是一個故事。

  或者一個人在深夜裡無意中仰望星空,看見千萬光年之外一顆星星熄滅了,為此驚慌不已。為什麼光會消失?如果所有發光之物終將黯淡,那麼每天早上照耀大地的太陽是不是也有這一天?是不是所有的光明終將消逝於黑暗之中?他用雙手環抱自己,感到心底有某種可怕的東西慢慢爬上來,但當時「孤獨」這個字眼還沒被發明出來,因此他對此無話可說。於是他對自己說了一個故事,在遠得看不見的天空之上,有一片草原,星星就是這片草原上的繁花,像地上的花朵一樣,今天摘下了,明天又會再長出來。一個溫柔的愛人摘去了一朵,明天、天空的草原裡還會有新的花綻放。如此他就不再去想為什麼光明終將消逝,和明天升起的太陽是不是終有一天會熄滅,這些對他而言不但不重要而且很危險的事,畢竟在他進行哲學思考的時候,很有可能後面有隻尖牙利齒的肉食動物正在列菜單。

  那只是一個故事,而且沒錯,我們的太陽也只是一顆終將熄滅的星星。

  故事張開了一張網,把所有不確定和迷惘都隔絕在外,溫柔包覆,使人不致墜落。

  也很有可能、第一個故事是這樣的,一個寒冷的山洞中、垂死的孩子和心碎的母親。母親看出了孩子很害怕,便對他說:明天,我們會到樹林裡去採最甜的莓果、在發亮的小溪中飲水、在微風輕拂的草原上撲捉飛蟲……明天、等到你好起來的時候。

  母親知道她留不下這個孩子,但還是在他耳邊不斷地輕聲說話、說那些不管他們多麼渴望也不會實現的小事,而那終究只是一個故事。

  為什麼人要說這些不知道有沒有發生過、不知道會不會發生、或心知永遠不會成真的事?

  為了解釋什麼或是掩飾什麼?
  英文的story源自希臘文的historia,原意是探尋、調查。

  愛因斯坦利用思維實驗假想自己在宇宙中追逐一道光,這是狹義相對論的起點。故事有的時候是理論工具,所有的假說在被驗證前都只是故事,故事就是我們探尋真相的探針,刺探現實的各種可能性,但故事真正的意義卻不在尋找答案,解決問題,而是製造問題,惟恐天下不亂地提出各種可能,製造額外的、絕大多數不必要的資訊,然後、其中也許有那麼一點真實,但故事並不在乎。

  醫生也許必須對所有症狀都有明確迅速的解釋,可是故事並不想解決或治癒任何東西、故事容許迷失。

  故事並不總是幫助人,有些人相信如果說了一個太好的故事,是會招來報應的。

  上田秋成的《雨月物語》在序裡寫道:「羅子撰水滸。而三世生□□。紫媛著源語。而一旦墮惡趣者。蓋為業所偪耳。」

  宣鼎在《夜雨秋燈錄》自序中說,因為在冬天看見了蝴蝶,因此設壇扶乩,呈上自己的文章,乩仙告訴他他的前世是一個道士,「以弄筆頭獲過,今又弄筆耶?」

  即使如此,人還是不斷說著故事。

  人是為了什麼說故事?動物也許會用聲音和姿態欺騙掠食者,也許會說謊,但所有動物中,只有人類會說故事並且為故事沉迷。

  故事是謊言的預演嗎?或者僅是人類大腦演化出推理能力時生出的副產品?就像嬰兒的囟門,因為人類的腦部越來越大,為了順利通過產道,只好設定了一個未癒合的腦殼,不限制腦部的發育,但也使人類的新生兒比其他動物都要更脆弱。故事解除了人思想的限制,卻也有時讓人脆弱、使人迷惑。

  在故事中可以實現現實中不能成真的一切,但故事的意義並不是從現實中逃開,現實並沒有那樣可憎,非得逃避不可,只是它總是靠得太近遮蔽了所有的可能性,但只要有一個瞬間,人的心念可以被故事所吸引,就能暫時離開現實,然後看見現實的另外一種樣貌。

  現實會欺騙人,但故事真誠地說:這只是一個故事。

  故事並不指導人、拯救人、幫助人、它甚至不安慰人,可是它讓人思考,並且不拒絕一切看法。現實強迫人形成看法,可是故事並不在意人的看法,你可以以所有的角度去看它甚至可以毫無看法地任由它流過,故事是冬天的蝴蝶,冬天裡沒有食物也沒有同伴,冬天的蝴蝶沒有任何目的地生存,它唯一的意義,不過是打破「冬天沒有蝴蝶」這個限制,不為什麼地。

  我也不為什麼地去讀故事,然後覺得「這樣好像會很有趣」,就說了一個故事。如果有人能夠覺得有點有趣,有那麼一個瞬間,可以吸引某人的心思,那再好不過。

  只有人會說故事、只有人會被故事吸引,即使明知不是真的,只是一個故事。

  我說了一個故事,並不為欺騙,或者解釋什麼、治癒什麼,我的探尋並不追求答案,我的謊言並不冀望成真,我只是一個沉迷於故事的人。

  如果故事是謊言,那麼我說謊成性、如果故事是掩飾,那麼我恆久沉默。
  我沒什麼可說的,所以我讓故事說。

 

詳細資料

  • ISBN:9789862904244
  • 叢書系列:武俠小說
  • 規格:平裝 / 448頁 / 16k菊 / 14.8 x 21 x 2.24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 出版地:台灣
 

內容連載

十一、鷓鴣斑

1
「奇怪了?沒有那麼深啊……」狗子皺著眉,用手指輕輕觸摸頭上那個鐵鐧砸出的傷口,些微的刺痛使他嘶嘶地吸著涼氣。

他悄悄回到住處,換下滿是血汙的衣服,自己把血衣劍所傷的傷口都處理好,開始檢查頭上的傷口。給砸上一鐧後他就一直感到噁心暈眩,腦袋生疼,耳中嗡嗡直響,還以為開了多大的口子,沒想到表面的傷口卻很小,現在已經不流血了。

狗子下午就開始在江梓儀面前裝病,老喊頭昏腦熱的,說怕是傷了風,傳給少爺就不好了,天沒黑就關進自己房裡,託隔壁的楊大嬸給少爺準備晚飯,燒一大壺茶,留下一碟子消夜。少爺也怕下考場前染上傷風,叫狗子快快進房歇著,別在外面亂轉,沒有人知道狗子在夜裡悄悄出了一趟門。

血衣劍留下的傷口都是皮肉傷,只有左肩上一道口子稍深,只要不刻意使力倒也沒有大礙。

回來的時候他多繞了好幾圈,確定身後沒有人跟蹤,至少現在是安全的。四城門應該都把住了吧?就這樣像平常一樣上街買菜,照顧少爺一日三餐,過些日子城門把守鬆下來了,就快快帶著天奪出城遠走高飛——

這傻少爺家裡大概也要發現不對勁了,等到來水鄉江家來人,他這一路說的瞎話就要穿了。

計畫大體是成功了一半,他拿到天奪,也從李大人府中脫了身,可是他卻沒辦法覺得是成功的。李萱兒死在他手裡,而他沒有給過她任何機會。

「狗子!」
江梓儀站在門外喊了他一聲,他嚇得趕緊縮進被子裡,把頭用被子蒙著應了一聲:「少爺……」
「狗子,你先用被子把自己蒙上,我再進去。」江梓儀提心吊膽地說。
「少爺,你別進來!我怕——」
「我進去啦!」

狗子想出言阻止,江梓儀就推開門進來了。

「吶,這消夜……我今晚不想吃,你都吃了吧!放到明天要餿了。」江梓儀手上拿著一盤桂花糕。

「少爺,我不餓……」狗子一心只想打發少爺出去,趕緊說。雖說晚上已經涼快些了,這麼熱的天讓他摀在被子裡可真吃不消。

「楊大嬸說你晚飯都沒怎麼吃,說不餓是騙人的吧?反正你得給我吃了,我都拿進來了。」江梓儀不由分說地把碟子放在桌上。

「謝謝少爺……」狗子怕這病裝得不像,給楊大嬸看出手腳來,晚飯沒敢多吃,偏偏這會兒正頭暈犯噁心,一點也吃不下,可這傻少爺平時只會抱怨,今天竟然給他送消夜來,狗子不由得心中一動。

「別謝我!你快點給我好起來!好了就別讓楊大嬸上我們這來了,她一來盡想著要給我作媒,好像全天下沒成親的都歸她管似的!」江梓儀皺著眉頭埋怨著,又說:「對了,我這有一封信,你如果明天好起來了,就給我送去給李小姐……如果沒好,你可別去,要是讓李小姐染上傷風可就太罪過了!」

江梓儀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他又給小姐寫了首詩,急著要給小姐送去,心裡還想著小姐接到這信,要露出怎麼樣嬌羞可愛的表情呢。

會員評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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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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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1/04
1. 侏儸記公園
從遠一點的地方說起。
在漫漫的幾十億年的生物演化史(四十億年?),恐龍恐怕是最受到一般人喜愛的物種。恐龍的生存年代約在兩億三千萬年前到六千五百萬年前,但其形象推陳出新,現今仍持續活在電影與小說之中。
它如此巨大,生存了這麼久的時間(一億七千多萬年,人類只有幾百萬年而且搞不好就這些年,不會再多了。)
早期認為恐龍是爬蟲類滅亡的一個分支,是冷血動物,但近來越來越多證據顯示恐龍可能是鳥類的祖先,是溫血的。
我以為武俠小說就是華文演化史上的恐龍。巨大,迷人,已經滅絕,可是不斷有人企圖復活它。
可是侏儸記公園不已經清楚明白的告訴我們,在不合宜的時代,復活不合宜的物種,終究只會造成個人的大災難。(不會是全球的,恐龍是地上霸主的年代過去了,回不去了。)

蹠狗不是,那是混合著恐龍基因的新品種現代生物(記得嗎?電影中那能夠存活於現代的恐龍是孕育於現代的青蛙胚胎身上。)

我看不出這書的簡單師承,駱以軍說是想到了關漢卿,我沒看過關漢卿,不過蹠狗在小說細節場景的描述上,應該是繼承了比武俠小說更古老的東西。

駱以軍用「繁」來稱許\這點。的確這很有味道,不是那些看膩的只從溫黃金古等少數可數的作品中學寫作品的人能寫出的味道。不過如果只有這個也不是真的很了不起(以這種語境的挪移來說,bj,沈默也都做從非傳統武俠的地方汲取養份)。了不起的是「輕」。駱以軍只提了個標題,卻沒細說的「輕」。

不知道駱以軍為何提了又不說。怕是不好說?
因為蹠狗是一部故事很慘很慘的作品,怎麼不是重,是輕呢?
駱以軍又晃神胡吹了嗎?我覺得不。
這得要從作者自序說起。

作者自序說實在滿篇廢話(當然也許\可能只是我悟性太低又不夠用功\,所以本攻略是疾風版,眾所皆知疾風版攻略往往錯漏很多,留待後人更正。),不過從整篇都在顛來倒去反覆提說故事讓故事說,顯示作者也是有自覺,自己的優點長處在寫故事。

而作者也是我在個人的武俠閱\讀經歷中,最會說故事的三個人之一(另兩個人是金庸和孫曉)。金庸是那種會因為要讓故事好看所以犧牲角色完整性,不過又能夠用恰當的利用行文氣勢讓讀者完全忽略這些的人。在思維上可能更近於孫曉,例如孫曉寫出了我建超世志的楊肅觀一派,徐行則寫出葛念念所處的眠獅一派,這和時代給人的思維想法不同有關,這些可能是某種趨同演化(像蝙蝠和鳥)的結果,但我覺得孫曉光拖稿和鬼打牆,就輸金庸和徐行了。

什麼叫會說故事,這不爆一點雷好像也不行。
簡單說,徐行的手法只有一個,就是:讓無辜的人去死。

這其實是在我的武俠閱\讀經驗中破天荒的事。

武俠基本上是殘破現實的美麗倒影,我們現實中求之不得,所以在武俠的世界中做夢。所以武俠小說中,好人要有好報,正義要得到伸張,這大體是不變的道理。金庸寫到鹿鼎記,開始質疑起這個道理,下場就是正當創作盛年,武俠小說就再也寫不下去,那是認真一點的作家都會遇到的兩難。
小說進入了現代,再也回不去了。

徐行卻彷彿一切逆著來。輕鬆的跳過了金庸的質疑困境。(雖然實則並未解決小說真正進入現代性的問題,後面再敘。)

在他筆下,那些死去的,都是無辜的(或在那個情境中是無辜的,如大盜為救人劫法場,卻被救的人所殺)。

印象中好像有個前人大師評紅樓說是:把好的東西砸壞給你看。
徐行的蹠狗,簡單講也就這句:把無辜的人殺給你看。

這又不禁讓我想到英雄出少年,成名要趁早。

2. 成名要趁早 英雄出少年?

成名要趁早是張愛玲說的。張愛玲二十幾歲成名。
朱天心說的晚些,在古都這本小說中藉主角說他觀察中外,厲害的小說家大說在三十五到四十幾中完成他的巔峰。
我至今四十一書無成,感覺年輕時被張愛玲賞巴掌,後來又被朱天心嘲笑,當一個廢人,大概是這個感覺。但我一直是不太服氣的,赫拉巴爾五十幾才出道,我還有點希望。
不過看到蹠狗,真的覺得寫武俠要趁早。

很多東西只有年輕時才夠激烈夠單純。
如駱以軍說,蹠狗中女子皆純情陰狠(因為純情所以狠毒,這些不都是年輕時才容易保有),或男性的陽剛義理,這些單純到偏執的情感,只有年輕時還比較相信。

不過故事說得太好,人物就難免扁平(魯迅說:劉備之長厚而似偽,諸葛多智而近妖,我以為說的就是這個。)
現在小說寫人,要精準捕捉人性的種種幽微,就不太可能兼顧故事的宏大博偉。有點像測不準原理,現在物理學已經放棄清楚的描述這個世界了,因為做不到,要清楚的知道位置,就不會知道這粒子的動量,相反的,想精確的知道動量,則粒子位置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
小說也是,要讓人物立體,故事可能就回不到古典那種史詩格局,而要說一個像金庸,像三國,甚至像百年孤寂,他的人物就必須只能承載某種意義,不可能立體多面。

因此,這種人物的扁平,反而不是缺點,反而是武俠小說這種類型所需的史詩格局所需要的。

我不能知道的,只是「讓無辜的人去死」這種單純偏執到接近殘酷的設定,是出自於年輕的天才,還是生活的傷害所逼,或者是兼而有之。

我其實覺得蹠狗一部就好了。再多就太殘忍了。
一來不忍卒睹,二來,如果是某種傷害所逼,那麼,一個人能承受的傷害有多少呢?要多少筆下人物代替自己死去呢?

「傾國與傾城,佳人再難得。」並不是紅顏薄命,而是青春易逝。

寫武俠要趁早,真的。


3. 可憐身是眼中人

講一點關於敘事觀點的問題。

蹠狗的故事:把無辜的人/動物(以鳥居多,這似乎是個隱喻)殺給你看。這樣的故事核心已經是命運了,是史詩,是希臘悲劇。不過蹠狗不用最古典的第三人稱全知(神的觀點)來說故事。
在它一個個幾近獨立的短篇故事中,一定有某個角色擔任發現另一個角色的「眼睛」,而在另外的章節中,由另外的角色觀看。
每個角色都可憐,可是看懂的人未必能說,或未必能解,甚至是只能跳下去弄髒自我(如主角狗子,他是最聰明看得最清楚的人,可是也是最慘的一個人。)
這樣的手法形成另一層的戲劇張力。
這是蹠狗這種短篇串長篇中,獨特的發揮。


4. 今晚 我只聽不說

對了,一直忘了提輕的問題。
輕與重,最難分別。米蘭昆德拉說。

蹠狗寫的是命運,是希臘悲劇,是無辜死去。
盡管用上了十分老成的筆觸(讓我想起張愛玲,年輕的老靈魂?)
可是還是難掩這種過份激烈情感伴隨的稚嫩感(其實就還是個中二啊?)
人生要面對的種種複雜有時是更不堪更瑣碎的,至少我這樣覺得,那些才是沉重不已。
蹠狗中那些深情而狠毒(狠毒是因為深情,王家衛說。)以及善良所以受辱的,相較於真實人性,其實都美麗明亮得有如寶石。
在黑暗夜空中閃閃發亮的寶石。是星星。

沒錯,蹠狗一書讓武俠小說不再是殘破現實的虛假美麗倒影,而是神秘宇宙的烏托邦藍圖。飄邈美麗(盡管凝視星空像會把人吞噬)
這應該就是輕了。

面對這樣一本書,我只能學卜洛克筆下的馬修,在匿名戒酒協會。
「今晚我只看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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