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序
Oh! My God,暈倒在義大利 李馥
在規劃這趟蜜月旅行前,我曾嚮往去其他地方,例如法國、杜拜。不過,熱愛義大利文化的老公Karl Wang 卻堅持,一定要去義大利。這點,我是理解的,在我們交往的七、八個年頭,我看的每一場歌劇,都是Karl Wang 幫我買票。以前對義大利麵有偏見的我,也因他的影響,幾乎每個月就要吃兩次以上的義大利麵。他學義大利文、聽義大利歌劇、喝義式咖啡、愛吃義式料理,使我常常懷疑自己的老公體內有一半是流著義大利人的血。後來,我充分理解他這種「哈義」情懷,因為,義大利不只是會讓人上癮的國度,還像個魔法師,可以讓每個原本理性的人如癡如醉,也可以激發一個不懂藝術的人開始熱中探索,更可以使一個挑食又正在節食的人破功大吃。
我記得第一次去上海時,被外灘的夜色震懾,而上海那些哥德式、巴洛克式、羅馬式的大樓,令我戀戀不忘。而真正到義大利看了羅馬及哥德式的建築,目睹無數的教堂、宮殿、藝術畫廊、歷史建築後,那種感覺已經不是震懾足以形容,而是被那種壯闊之美震撼得神魂顛倒。法國作家斯湯達爾(Stendhal)到佛羅倫斯時曾說:「當我確定我的確身在佛羅倫斯⋯⋯我就一直處於極度興奮、心醉神迷的狀態。當我全神貫注凝視這些莊嚴雄偉之美時,我感受到自己好像身在天境般喜悅⋯⋯我聽得到自己的心跳,生命好像從我的體內流逝,暈眩讓我幾乎無法行走⋯⋯」後來,有專家把這種症狀稱為斯湯達爾症候群(Stendhal Syndrome)。
我常戲稱Karl Wang 是哈義族,而我則是哈娃族,不管到哪裡旅行,一雙眼睛總不由自主注視那些可愛的小嬰孩。在臺灣有一個電視廣告,是許多西方嬰孩聚集在一起的餅乾廣告,其中有一個嬰孩的臺詞是:「Oh! My God,暈倒。」這趟義大利之旅,我宛如那無厘頭的西方嬰孩,當我看到瑰麗夢幻的聖母百花大教堂時,不由自主發出一句:「Oh! My God,暈倒。」在威尼斯那彷彿被紅酒微醺的迷離氛圍下,又發出一句:「Oh! My God,暈倒。」十多天的義大利之旅,我那句「Oh! My God」就像不斷重複的口頭禪,連KarlWang也被感染了。
旅遊一趟義大利,會覺得,即使花上幾個月,也是走馬看花,未必能將想要逛的景點看夠。不過,這就是義大利最迷人之處,她的風情萬種、千嬌百媚,就像個永遠摸不透的女神,值得一再遊覽、反覆回味。
我希望這不只是一本旅遊導覽書,更是義大利的藝術、文學、歌劇、電影啟蒙書。對我來說,旅行的意義不僅是吃、喝、玩、樂,而是在每一趟旅程中,找到關於人文與心靈的悸動,以及生命的思考,期盼我們這本情「義」相投的作品,能引起更多讀者的共鳴。
作者序
只去義大利一次,一定會後悔 Karl Wang
你知道嗎,那檸檬花開的地方,
茂密的綠葉中,橙子金黃,
藍天上送來宜人的和風,
桃金孃靜立,月桂梢頭高展,
你可知道那地方?
前往,前往,
我願跟隨你,愛人啊,隨你前往!
——摘自歌德〈迷孃曲〉,楊武能 譯
是的,我們終於去了義大利。為了什麼呢?為了雄踞千年的競技場,為了玫瑰紅與松綠配色的聖母百花大教堂,為了金碧輝煌的聖彼得與聖馬可廣場,為了自由徜徉於托斯卡納鄉間,為了一嘗這美食王國的濃郁與香甜。
這片土地處處流瀉著陽光:從餐桌上的橄欖油、甜點上黃澄澄的奶油、濃縮咖啡上金黃的奶油,橙瓦黃牆的房屋,乃至男高音唱出的九個高音C。更不必說她那豐厚的文明遺跡了,這整個國家簡直就是一座大型博物館。
義大利號稱是歐洲的一條腿,所以我們從膝蓋羅馬出發,往北深入她的大腿:人文薈萃的佛羅倫斯、火腿哈密瓜味的帕爾馬、販賣愛情的維洛納、好勇鬥狠的西恩納、時尚幹練的米蘭、波光瀲灩的五漁村,以及海中大魚威尼斯。
城市中的繪畫與雕塑,其實就是義大利人七情六慾的自然流露:有戰鬥前肌肉緊繃的大衛像,有冷靜砍下女妖頭顱的柏修斯(他殺了一個女人!),有伸長脖子、瞪大眼睛的聖人雕像,有形形色色姿態誇張、身軀傾斜,似乎下一秒就要從畫框裡衝出來的畫像,或是栩栩如生的大理石雕像。
義大利是感官的,不只是義大利麵、甜點和咖啡,不只是畫像、雕像或柔美或陽剛的線條,還有她那叫人全身三萬六千個毛孔無一不舒暢、絢麗而和諧的色彩。再說些不和諧的吧!義大利的古城中常有石板路,縫隙極大,穿高跟鞋的女性請小心行走。
北義的治安還算不錯,但各個觀光區常有扒手出沒。不要以為你認得出扒手的長相,其實吉普賽人跟歐洲人長得比較像,歐洲各國又人種混雜。況且,誰說本土義大利人不會偷雞摸狗?
義大利人用餐時不愛喝湯,不管是餐前或餐後,通常搭配水或葡萄酒,可樂也行。餐後若要喝咖啡,記得不要點卡布奇諾,否則等於在向人宣告:「我是個搞怪的觀光客。」記得那句諺語嗎?「在羅馬,就用羅馬人的方式。」(Do in Rome as Romans do.)
話說回來,只去義大利一次,一定會讓你後悔;後悔吃不盡那千百種樣式的義大利麵、糕點和冰淇淋;後悔看不完無窮無盡的歷史遺跡和自然美景;後悔帶不走琳琅滿目的紀念品;後悔拍照拍不出那瞬間色彩與線條、身體與心靈的和諧;後悔不能將時光定格在那陽光和煦的義大利午後。
然而,與其後悔,不如學學義大利人的生活哲學:「Piano, piano.」悠哉地享受你的義大利假期吧!